86年夏天的南京城是灰色的,15岁的我是白色的,后来一直是绿色的,三套宽松的军装我换着穿了N年,一直到离开东大(那时候叫南京工学院)的校园。
第一次走进东大,夜色里校园弥漫着新鲜的气味,就像糕团店里诱人的青团从眼入心,周围是静静矗立的梧桐树影,天上的星星抬头就找到他们明亮的光线,白白的,远处教学楼的窗户里透出的光也是朦朦胧胧的,白白的,干净的,圆圆的黄色的灯光是路灯,下面有两三个学生小声的说话,说的是英语,周围都安静的像睡着了,其实自修教室里坐满了人,我沿着大路走到中大院,高大的奥立克柱式让我忍不住轻轻滴抚摸它粗糙的表面,抚摸它的岁月与光荣,此刻,中大院彷佛在开口说话,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大学。
多年以后的校庆,当我回到中大院门前,许多当年的同学随意地坐在中大院的一层层台阶上,岁月的痕迹又悄悄地从我们的身上溜走,我们就坐在那里不知多久,望着不时从身边穿过的后辈学子,在心里检阅自己的青春岁月。
每个人心里的东大都是自己的映射,那些年我穿着永恒不变的军装,宽袍大袖,在东大里逍遥自在,常常有时就躺在中大院前面的草地上,身体摆开一个舒展的“大”字,闭上眼,静静的,一直到天黑下来,肚子也叫起来,起身回去,食堂吃饭。
那时候我留下了喜欢宽松衣服的习惯,后来十几年我却一直要包裹在坚硬的西装里,就像坚硬的职业。腿伤好了,我想去中大院的门前坐坐,就是坐坐啊。
2013.03.08
作者:风雅颂史歌赋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