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死亡”是为了更好地活着 无锡首个安宁服务公益项目顺利结项

“李老师，好消息！无锡市社会组织的招投标项目中有个‘安宁服务’项目，我们中标了！”，舒怀社工服务中心的工作人员汪星星兴奋地冲进办公室和大家分享这一消息。舒怀社工服务中心的发起人、江南大学副教授李娟难掩激动，马上着手落实起来。

据了解，该项目是在养老院及院外开展安宁服务科普宣传和具体的安宁服务活动，具体内容包括对老年人进行生命教育、心理慰藉和帮助老年人调整社会关系等。在综合考量多个养老院之后，李娟决定将项目落地在江溪夕阳红休养中心。项目从2022年9月30日开展，是无锡将社会组织嵌入养老机构开展安宁服务的首次探索，目前已顺利结项。

为不同老人差异化服务

传统的安宁服务一般发生在康复医院，由医护人员主导和实施医疗服务，这些服务的重点更关注于老人的疼痛控制和照料，往往忽视或轻视心理支持，导致老人们的情感需求和社会性需求得不到满足。

针对这一痛点，舒怀社工们把关注点聚焦在安宁服务的“心理支持”，但一开始却困难重重。在落地执行过程中，李娟发现，真正走到生命末期的老人，要不就被家人接回家，要不就大脑认识衰退殆尽。“那么就调整服务思路，将安宁服务的对象调整为整个养老院的老人，由开展临终关怀服务转向对老人及家属进行生命教育，宣传科普安宁服务理念和基本知识。”在项目中，李娟将老人分为不同类型，设计差异化服务。

其中，针对高龄健康老人的绘本阅读活动颇受欢迎。“这些老人大多80岁以上，基本上耳聪目明、思维活跃，有一到两种慢性病。他们的精神和情感需求其实是十分旺盛的。”了解了老人们的需求，李娟和社工们一起设计了绘本阅读的系列活动，借鉴国内外安宁服务绘本阅读经验，精心筛选了10余本经典生命教育绘本和具有中国文化记忆的中文绘本，如《五月》《牙齿、牙齿，扔屋顶》等。项目实践中，老人对绘本的喜欢超出了社工们的预期。

有一次，李娟正在为老人阅读《苹果树上的死神》，一个坐着轮椅的阿姨闻声从房间内出来，专注地听李娟讲故事。李娟讲完之后，阿姨自己推着轮椅来到李娟跟前说：“姑娘，你的声音真好听，讲得也真好。”每次绘本故事讲完之后，社工们还会根据绘本的内容和老人们进行深入地交流讨论，引导老人审视自己的生命，领悟自己的生命。在多次绘本阅读活动后，李娟感受到，绘本阅读是一种适合生死教育的活动形式，它巧妙地避开了中国文化忌谈死的文化习惯，解决了“难开口”和“难深入”谈论死亡话题的难题。

一张装在钱包里的合影

在舒怀社工们的工作中，经常会发生感人的事，诸月湖老人就是这样一个例子。社工们第一次见到诸月湖时，她正一个人坐在养老院的窗户前孤独地望向窗外，神情落寞。舒怀社工们从养老院了解到，诸月湖一直都非常配合养老院的管理，但总感觉她有些“心结”。

在一个明媚的上午，舒怀社工唐艳轻轻靠近诸月湖：“诸阿姨，阳光洒在您的身上，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我能坐下来跟您聊聊天吗？”从身体状况聊到家庭和工作经历，唐艳真诚的眼神和倾听的态度，让她逐渐打开了心扉。唐艳这才得知，诸月湖有一位早年逝世的女儿，这是她的“心结”所在。

如何来抚慰她的情绪呢？舒怀社工们讨论过后专门为她安排了年轻的研究生志愿者黄诗雯为其服务，希望能让她感受到如女儿一样的关爱和温暖。在经过多次沟通后，诸月湖的情绪明显有了好转，还和黄诗雯成为了朋友。服务中，诸月湖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黄诗雯的喜爱之情：“真的是有缘分，小黄不光细心，神情和样貌还和我的女儿很像。哎哟，我看见她就喜欢得不得了。”

不仅如此，诸月湖还把她和黄诗雯的合影放在了自己的钱包里。两人从互不相识到十分亲近，这份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缘分就在两个原本陌生的人之间流淌，滋润着彼此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