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源文艺。李安源很文艺;他的文字、绘画和他本人很像,都有一种沉思构成的原生单元和即兴诗。他真切地随着心与直觉,用上自己最好的习性最美妙的情感;我理解这种思想、美学的“唯心”,和它快活自由又寂寂的毒药。在我看来这很重要,因为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事实也是,艺术的种种斑驳表象,包括时空,甚至包括作者自己,不过是种种“心”的未注明姓名的自传。人确实是用一种生灵来衡量另一种生灵,尤其创作,就是把一个个生动幻想的生灵铭刻在脑际。就像一种告别。)
暮光 30 × 40cm 纸本水彩 2022 年
我看安源的绘画,随着他的快感、手感,寻着他不断的好奇心——我暗自还希望寻着他画面的(故意)脏色、迟缓和笨拙;因为这些有意所为的杜撰很难,很难。我的好奇还寻着他画面为数不多的无用、无理、无常的自由涂绘上,他像是把握了此刻彼时性灵真实生动的样子。可就是这为数不多的粗犷“灵写”为画面贡献了气质的热忱,和花草般鲜新的自然语气。没法说的,创作里都是不正常的东西在表白,都是平淡无奇的内容直接照亮肉身。我喜欢这种身心进入的创作,也只有身心脱序的部分才能进入创作(我负责收获“低垂的果实”)。———人把骨头和剌偷偷的带进来,穿越种种混乱抵进平静和诗意。
牧笛 30 × 40cm 纸本水彩 2022 年
安源的灵感像似来自回忆,来自传统的写心写意。尽管只是浓浓淡淡的几笔,也绘出了如水如歌的时光、自然和种种无用的怀念。我仿佛见着他练习母语般的无我状态,见着他反复投身经验自塑、重塑等等自我发明。如果人心、自然确实有意义,这意义肯定不是沉思性的。艺术的意义与其说是一个命题,不如说是一种创生实践。它不是深奥的真理,而是某种活生生的形式,它本身只能在活色生鲜中真正为人所知。我认识的安源没有作派,没有一本正经的“解决问题”的自大和假定,似乎艺术的现态需要突破。事实上,手作艺术领域既没有问题,也没有解决方法。(我们艺术确有不少难点,但难点会被千万不同的艺术家以不同的方式克服。)在我看来,创作人能够自行把握的世界,才算真实的世界;能够自由的胡思乱想,才有创新。我不知道他是否获得了这样的快乐,但是他肯定已隐约见到,已经写到了不脱离性情自然秩序的朴质抒情诗。
肖像 30 × 40cm 纸本水彩 2022 年
对自然对美抱有不断的兴趣,这是心地纯良的标志,是责任。人始终不背叛这样的良心质地,最终是可以笑着。
——冷冰川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