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度“苏州地域文明探源工程”新成果 子城重现——金城新村遗址考古成果展

前 言

相传两千多年前，伍子胥受吴王阖闾之命相土尝水、象天法地，筑起阖闾大城，周四十七里，设水陆城门各八座，引水进城，形成“通门二八，水道陆衢”的城市格局，与此同时，在城中心偏东处筑小城，据《吴越春秋》记载，伍子胥“筑小城，周十里。陵门三，不开东面者，欲绝越明也。”，此即为子城。

春秋之后，子城一直作为苏州地区的行政中心延续使用着繁华。据记载子城历为会稽郡、吴郡、吴州、苏州、中吴府、平江府等治所。子城在春秋时应为吴王宫，吴王和西施在此演绎了一段家国情仇战国时为春申君在其废墟上营建的自己的宫室。秦汉时在此设会稽郡为郡守府，是江东地区的政治中心。唐朝时子城为太守府，入宋后为平江府署此后一直是江东行政管理中心所在。汉代朱买臣、唐朝韦应物、白居易、刘禹锡先后任苏州刺史，宋朝范仲淹、滕子京等任职苏州知州时，办公生活地点亦在子城。元末，张士诚割据称王以此地为王宫。

子城在历史上反复历经战火破坏与重建，元末明初的破坏致使这座城中城彻底沦为废墟。直至20世纪初，苏州公园、体育场以及同德里为代表的民国建筑群拔地而起，才结束了古城腹地漫长的荒芜史。2022年，为进一步保护古城，苏州市委市政府决定由名城集团对五卅路子城片区进行保护和更新改造。2022年9月，为配合五卅路子城片区启动区金城新村地块改造建设，苏州市考古研究所组织专业技术力量对该地块进行了考古调查、勘探，并发现了东周至唐宋时期文物遗存，命名为金城新村遗址，并组织发掘，田野考古发掘证照为考执（2023）第488号。2022年10月至2023年4月，分前后两期对遗址进行了考古发掘，累积发掘200平方米，发现灰坑和水井等遗迹现象30个，出土板瓦、筒瓦、瓦当、陶管、陶鼎、陶鬲、陶釜、陶拍和陶范等完整及可复原器物250260余件（组）。本次考古发现的大量密集性叠压堆积的建筑构件为历年来苏州城市考古所罕见，为我们重新认识苏州城建史提供了考古新材料，并荣获江苏2023年度十大“田野考古示范项目”。

6月8日中国文化和自然遗产日活动主题为“保护文物，传承文明”在苏州文化遗产日来临之际，暨苏州名城保护集团挂牌成立两周年，金城新村遗址出土文物首次在原发掘地面向社会公众进行集中展览展示。展览以考古发掘地层为依据，分“唐宋”“六朝”“两汉 ”， “秦”“春秋战国”等五个历史时期。在展示遗址文化脉络演变过程的同时，突出遗址的核心文化内涵。展览选取遗址出土的代表性高等级建筑构件进行重点展示，重温大秦横扫六合，天下一统；展示古人日常生活用器，再现春秋战国吴越文化，风采依旧。

金城新村遗址考古作为苏州地域文明探源和城市考古的重大突破之一，本次考古发现不但从地层、器物类型、铭文信息和碳十四科技测年等多方面实证了当今苏州子城区域，在春秋战国之际已经有了较为丰富的人类活动，特别是“右”字戳印铭文、网格云纹瓦当、陶水管及大量相关建筑构件和刻划陶文的发现，为确定秦会稽郡位于金城新村遗址一带提供了重要证据，至少在春秋战国之际已有较为丰富的人类活动，为我们确定秦汉会稽郡治等提供了确切考古证据，也为我市进一步推进“苏州地域文明探源工程”，探寻、研究和认识苏州城建史和历史文脉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向。

是为序。

苏州市考古研究所所长 程义

上 篇 城中之城

一眼千年，时光甬道，穿越千载历史风烟。

子城，是苏州古城记忆最重要的载体，也是苏州人心中的“朱砂痣”。

据记载子城历为会稽郡、吴郡、吴州、苏州、中吴府、平江府等治所。从春秋时期到元末，一直是苏州的政治中心和文化中心。绍定二年（1229），苏州知府李寿朋主持绘刻的《平江图》碑上所示平江府治，为我们留下了苏州子城的形象化史料。其范围大致为：南至十梓街，北至干将路，东至公园路，西至锦帆路。

本次考古中所出土的大量密集性叠压堆积的板瓦、筒瓦、瓦当和陶管等建筑构件，为历年来苏州城市考古所罕见。金城遗址在前期考古调查、勘探中发现的文物遗存基础上，结合现场实际情况，仅对该遗址进行了小面积、针对性的考古工作，但在有限的空间内发现了丰富的文物遗存。在地层堆积上，该遗址上部均有厚重的以砖瓦残片等为主要包含物的近现代扰乱堆积层，其下历史文化堆积层均保存较好，并在不同层位下发现了水井和灰坑等古人生产生活遗留迹象。在地层包含物上，每层均有较丰富的古代遗物出土，且自上而下呈现出明显的时代和质地等变化特征。经初步识别，可辨出土遗物主体时代上至春秋战国，下至唐宋时期。

下 篇 大城置郡

公元前514年，吴王阖闾令伍子胥建造吴国的新国都——姑苏城，即阖闾大城，由此揭开苏州古城的历史序幕。此后吴越争霸，夫差勾践，如火如荼、卧薪尝胆，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故事和传说。

金城新村遗址地处苏州古城的核心位置，在苏州城建史上扮演着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本次考古发现不但从考古地层、遗物类型和碳十四科技测年等多方面，实证了当今苏州子城区域在春秋战国之际已有较为丰富的人类活动，也对应了历代史书对阖闾大城的记载，这进一步佐证了今天的苏州古城应为当年的阖闾大城所在地。

展览重点展示的大批量高等级建筑构件在工艺形制上，与陕甘地区秦代遗址出土相关文物具有高度的一致性，应为秦统一后加强对地方控制而传播至苏州地区，是秦推行郡县制，实行“大一统”的有力佐证，特别是展示“右”字铭文筒瓦及大量相关建筑构件，为确定秦会稽郡治提供确切考古证据。不但展现了苏州古城深厚的历史底蕴，更为苏州古城考古和“苏州地域文明探源工程”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向。

一座姑苏城，半部江南史。一个展现江南文化的姑苏地标，闪耀回归；期待这座“城中城”，再铸辉煌。

结 语

“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大漠孤烟、江南细雨，总让人思接千载、心驰神往；黄河九曲、长江奔流，总让人心潮澎湃、豪情满怀。良渚、二里头的文明曙光，殷墟甲骨的文字传承，三星堆的文化瑰宝，国家版本馆的文脉赓续，泱泱中华，历史何其悠久，文明何其博大，这是我们的自信之基、力量之源。”

2023年7月，习近平总书记在苏州古城平江路考察时指出，“不仅要在物质形式上传承好，更要在心里传承好”；2024年元旦前夕，习近平总书记发表新年贺词，深情礼赞我们伟大的国度、伟大的文明，极大激发起全体中华儿女的民族自豪感、文化自信心。文物考古成果实证我国百万年的人类史、一万年的文化史、五千多年的文明史，实证中华文明突出的连续性、创新性、统一性、包容性、和平性。

文脉悠远，弦歌不辍。苏州是经国务院批准的首批24个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之一，姑苏区是全国首个也是唯一的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示范区，苏州子城周边区域集中了苏州公园、市体育场和市体育馆等大空间和大体量建筑，是苏州古城内少数的民国风貌集中区之一，区域内保有的“五卅路”“民治路”等地名，以及张闻天、章太炎等政治活动家史迹，既是苏州近现代民主政治中心，也是苏州革命活动和旧址集中的区域。为进一步提升该区域城市品质和活力，实现区域内涵式更新发展，特组织开展苏州古城子城周边区域保护与更新研究，苏州市委市政府对古城子城片区保护工作高度重视和关心，要求充分挖掘片区历史文化资源，通过保护更新和利用，将片区建设成为“古城历史文脉核心体验区、文化创意与休闲产业聚集区、新苏式现代精致生活区”。

近年来，苏州名城保护集团和相关部门将坚决贯彻和落实好市委、市政府决策部署，坚持精细、精致、精微、精雅，围绕“文化+”“中心+”“数字+”定位，奋力书写好“续”“多”“新”三篇文章，高质量打造古城保护标杆示范，努力在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上探索新经验苏州子城投资发展有限公司不遗余力地在改善古城居住环境、保护古城传统格局风貌、传承展示古城历史文化、提升古城文化品位等方面有所作为， 让居民“看得见古韵今风交融、望得见生活稳定幸福、记得住浓郁苏式乡愁”，，真正让千年古城展现出江南文化的独特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