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年闲话无锡兔事

兔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被视为祥瑞之物，广受赞誉和尊崇。唐代蒋防的《白兔赋》有“皎如霜辉，温如玉粹……其容炳真，其性怀仁”之评价。值此兔年之际，笔者特挖掘整理了一些无锡的“兔事”，以飨读者。

地名中的“兔”

相较于龙、虎、牛等生肖，无锡包含“兔”的地名不多，但在市区和江阴、宜兴也都有分布，有的地名背后不乏传说故事。

玉兔山

玉兔山，大浮吴塘湖滨群山中的一座小山，在《南泉·大浮志》

的大浮镇行政区域图中有明确标示。清《开化乡志》中援引有东晋学者郭景纯（即郭璞）对吴塘的评价：“吴塘东，吴塘西，玉兔对金鸡，有人葬得者，代代有绯衣。”志书中就此还记载了有关南宋著名诗人、藏书家尤袤（字延之，谥文简）将其父亲尤时亨（号云畊）安葬于吴塘并守孝三年所遇到的奇闻传说。话说一天夜晚，湖面灯火通明，一艘神舟抵达岸边，山神前往迎接。舟中的湖神呵斥道：“此地发福已经三百年了，谁敢葬于此地？速赶走。”山神连忙俯首应允。尤袤闻之，悲痛不已，在父亲墓前长跪不起，水米不进。两天后，湖神又来向山神过问具体情况，山神回复是位孝子安葬其父亲。湖神听闻，原来是孝子，可以安葬。次年，尤袤守孝期满后即高中进士，此后六世后代均入仕当官。薛福成在其《庸庵笔记》里也记载了这一故事。《江苏省无锡市地名录》（1983）中谓：“传说宋文人龙文建葬此，墓似玉兔得名”，实将“尤文简（尤袤）”讹为“龙文建”，并将其父墓误为尤袤墓（尤袤墓在西郊孔山），“墓似玉兔”亦未见志书记载。

大浮镇行政区域图中的玉兔山

白兔桥

白兔桥，在元明的《无锡县志》中未记载，自清康熙《无锡县志》始有记载，但今已不存。据《金匮县舆地全图》（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所示，该桥位于景云区下扇六二，位置大致在今天锡山区东亭街道的庄桥湾附近。

《金匮县舆地全图》中的白兔桥

白兔洞

江阴临港街道申南村与汤沟村附近的白石山里有处白兔洞。据说洞门高大宽敞，能摆上几十桌酒席。但由于长期开采山石，白石山85米高的主峰已荡然无存，白兔洞也随之消失了。

拖山又名兔山

梅梁湖中的拖山岛，由大山、中山、小山三座山峰组成。相传吴越争霸，夫差最后葬于此，故名夫山。清《重修马迹山志》云：旧志本作夫山，蠧蚀“夫”字下半成“土”，无锡人读“土”为“嶞”，又讹为“拖”。另有民间传说是乾隆下江南查阅地方志时，因“夫”字被蠧蚀为“土”，故被他误读为“土山”。皇帝金口玉言，从此就成了“土山”，以讹传讹，最后成了“拖山”。有文献称此传说记载在《开化乡志》，但笔者翻阅全书未见，实亦为讹传。从拖山岛的小山看大山，像玉兔，相传夫差墓就在玉兔头，拖山又俗称“兔山”。

因白兔得名的白土墩

宜兴丰义乡（今并入官林镇）的白土墩自然村，原村墩多，旧时有兄弟俩来落户时发现有白兔而得名白兔墩，土、兔同音，久而久之就被称作白土墩。

曾名兔白荡的西白荡

在锡北镇八士西北部与江阴文林交界处有处湖荡，曾名兔白荡，因在崇村白荡之西，后称西白荡。

商标中的“兔”

兔子因其柔顺的品性，常被用作纺织服装的商标，有的商标甚至同名。民国年间，有无锡永泰丝厂的“月兔”，振兴纺织厂的“玉兔”，明记织袜厂的“三兔”，元丰丝厂、利生丝厂和永言蚕种场都有“双兔”商标。20世纪80年代，无锡市针织总厂旗下多款“双兔”牌产品获得优质产品称号，如“双兔”牌针织T恤衫穿着挺括、色泽艳丽、吸湿透气、不褪色、不变形，1987年被评为江苏省优质产品，1988年被评为纺工部优质产品，并获国家银质奖；“双兔”牌精梳精漂汗衫背心，柔软细腻、表面细匀、穿着爽适，1984年被评为纺工部优质产品，1981年、1987年两次被评为江苏省优质产品；“双兔”牌经编涤纶蚊帐，加工精细、牢度超常、通风透气性好，1986年被评为江苏省优质产品。江阴市毛巾色织厂的“月兔”牌多色提花毛巾，以“四君子”（梅、兰、竹、菊）为主题花型，采用多色提花新工艺织制，每套四条，四花四色、厚实柔软、色彩明快，1984年被评为江苏省优质产品，1987年被评为农牧渔业部优质产品。曾为江阴海澜之家旗下的爱居兔（现已股权转让而独立经营）是知名的大众时尚女装品牌。兔子奔跑神速，古人常以“兔”为马命名，如家喻户晓的三国“赤兔”马。无锡红豆集团1995年开始生产的赤兔马摩托车，很快就在县级城市及农村市场享有较高知名度和美誉度，并出口到东南亚和非洲市场。现“赤兔马”商标已涵盖车轮胎、摩托车、电动车等多个领域，多次被认定为无锡市知名商标、江苏省著名商标。

无锡人士创作的“兔”作品

在有关兔的文艺作品中也不乏无锡元素。前不久刚去世的无锡籍动画大师严定宪于1982年与林文肖联合执导过动画电影《回声小兔淘淘的故事》。严定宪的同事中还有一位已经去世20多年的黄土塘老乡虞哲光（1906—1991），他是我国著名的木偶皮影戏专家，中国木偶皮影艺术学会首任会长。根据洪汛涛原著改编的享誉世界的动画片《神笔马良》就是由虞哲光担任编剧和制作设计的。他在1952年组织设计了人偶同演的布袋木偶戏《兔子和猫》，并进京汇演，党和国家领导人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800多人观看。该戏还赴朝进行过慰问演出，至1963年2月共演出74场，观众达64000人次。后半生在无锡工作生活，以105岁高龄谢世的原无锡政协副主席阴景曙（1902—2007）是蜚声全国的小学教育专家。20世纪50年代，他在担任无锡师范学校副校长期间，出版有童话诗《兔场长》，讲述了白兔、母鸭和猴子合办的小农场在兔场长的带领下免遭老狼诡计破坏的故事，从语言到情节，均深合儿童的口味，为儿童所喜爱，同时在潜移默化中教育孩子们幸福的生活是靠劳动创造出来的，需要大家来保卫。

动画电影《回声小兔淘淘的故事》截图

儿童诗 《兔场长》封面

我国首位获颁“法兰西功勋与奉献”金质勋章的无锡籍旅法艺术家李中耀曾多次为法国设计中国生肖邮票，其中就包括2011年的兔票。

李中耀展示其设计的法国兔票

现存最古老的“无锡兔”

在无锡鸿山越国贵族墓中出土的两只战国玉奔兔佩饰，距今已有两千多年，可能是现存已知最早的“无锡兔”作品。这两只玉奔兔精致小巧，只有指甲盖大小，可称得上中国最早的微雕玉器作品了。两只玉兔造型不一，一只头小身肥，作回首奔跑跳跃状，前后肢大腿轮廓以阳线涡纹表现，小腿颀长；另一只呈匍匐形，胸、臀部均饰条形网格纹。

战国玉奔兔佩（无锡鸿山遗址博物馆 藏）

民俗里的兔子灯

正月十五赏花灯是元宵节的传统习俗之一。在动物灯中，兔子灯是包括无锡在内的吴地区域里的一个重要种类。兔子灯，一般用竹条做身体和头，铁丝做耳朵，宣纸做皮毛，早期是用一根棍子从下往上把灯固定住，人们可以提着灯，边游边赏。后来，又出现了带轮子的能够在地上拖动的兔子灯，里面还点有蜡烛。做好了在街上走一圈，溜兔子的感觉很不错。除了元宵，在重要的喜庆日子里，人们也会提着花灯上街庆祝。据《无锡运河志》记载，为庆祝南京、无锡、上海先后解放，1949年6月11日下午5时，以大中小学校和同业公会为单位，人们敲锣打鼓，提举扎制的兔子灯等各式花灯排队到无锡师范大操场集中后出发游行，观者众多。

60年代的兔子灯（图片来源于网络）

现代兔子灯（图片来源于网络）

近现代养兔业中的“无锡军团”

我国自先秦时期即开始养兔，但规模化的养兔产业则是20世纪以来的事。据《无锡市志》记载，民国16年（1927年），邑人饲养安哥拉毛兔，生产的兔毛开始运销日本、法国；民国22年（1933年）无锡县雪浪乡葛埭桥肖世福饲养“安哥拉”兔；抗日战争期间，洛社镇杨大毛等人也引进品质优良的“安哥拉”兔。其实，在近现代中国养兔业的发展中，无锡占据了重要地位，涌现了多位研究和传播养兔技术、倡导养兔业发展、实践开办养兔场的贤达人士，并享誉全国。

畜牧学家冯焕文：我国科学养兔的先驱

冯焕文（1898—1958），无锡宜兴芳桥镇扶风乡芳村人，苏北农学院首任院长。早年毕业于荡口镇华绎之创办的鸿模小学，后受华绎之资助赴美学习8年，在美大学期间专攻禽、蜂饲养。1929年迁居上海后，在上海江湾开办农场，除饲养蜂、鸡外，还于1931年向海外采购盎古拉（即安哥拉）毛用种兔，并专门创办了中华种兔场，一边试验示范，一边撰写《盎古拉毛用兔》《最新养兔法》《皮用兔》等养兔著述，后又重新修订出版《实验盎古拉兔养育法》，为发展我国的养兔事业奠定了基础。中华种兔场遭战火损毁后，他将一部分幸免于难的种兔，转移到宜兴家乡繁殖推广，此后宜兴一带的农民长期将养长毛兔作为一项副业，就得益于冯焕文的倡导。1938年，他将一部分保存的毛用兔与友人合办惠农兔业公司，开办惠农种兔场，继续从事毛兔的育种改良工作，并与纺织厂合作，率先在国内研究试制兔毛织物，开拓兔毛的加工出路。冯焕文还十分关注养兔人才的培养，在其开设的中华养蜂传习所内增设养兔部招生，并主持养兔蜂函授学校校务，以低廉的学费招收函授生，在后办的惠农种兔场继续开办养兔技术训练班，免收学费及实习费。中国科学技术协会所编的《中国科学技术专家传略 农学编 养殖卷》中，称冯焕文为我国发展和推广科学饲养兔的先驱，实至名归。

《申报》上刊登的冯焕文养兔专著广告

中华种兔场（图片来源于《实验盎古拉兔养育法》）

惠农种兔场（图片来源于《实验盎古拉兔养育法》）

社会活动家薛明剑：带头积极倡议开展养兔业

无锡人非常熟悉的薛明剑（1895—1980）是民国时期锡城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集多种职务、身份于一体，兴趣极为广泛。鉴于当时我国蚕丝业因受日本等国竞争的影响，日渐衰落，农村经济受到极大影响，农民收入锐减，时为申新三厂总管的薛明剑为弥补蚕丝业的损失，复兴农村生计，建议大力发展农村副业，尤其是养兔业。他通过计算，提出“无锡人口共一百余万，苟使每人养二十只兔子，年可出产二千余万元，蚕丝的损失，就可恢复而有余。”自1935年起，他多次撰文倡议开展养兔业，并向民众介绍养兔的意义和科学养兔法，与中华书局自然科学编辑、留日学习生物的荡口人华汝成（1899—1980）合编出版《实地养兔法》一书，其有关养兔的文字不下十多万字。1935年4月，薛明剑赴上海畜植牛奶公司，考察其养兔情况，就养兔设施进行了交流。而后他亲自布置，从国外引进优良种兔，在申新三厂劳工自治区试验养殖。

薛明剑与华汝成合编的《实地养兔法》一书

1935年5月初，薛明剑向江苏省建设厅提交的提倡养兔的建议得到了批示回复，认为有见地，可让江苏省立蚕丝试验场（1929年建于无锡钱桥）先行试育，等有成效后再行推广。此后不久，江苏省立蚕丝试验场场长汤锡祥就亲赴日本考察农村副业，看到了日本养兔与养羊之盛行，甚至超过了蚕丝业，认为养兔与养羊在农村副业中优势最大，特向省建设厅厅长建议在全省提倡农家养兔副业，得到了厅长的赞同。同年12月，汤锡祥又指派该场丝茧试验部主任周元功赴日考察养兔事业，同时申新三厂劳工自治区区长胡鸣虎为扩充该区的养兔事业，特委托周元功借机带回他们增购的数十对兔种。后据报道，此次两人共向海外购得皮用兔十余种，共百余双，截至1936年2月已陆续到锡，3月份拟择地公开展览，以使民众认识到养兔的好处。位于西门申新三厂劳工自治区内的工余养兔场在1936年时已建成，还设有养兔培训班，任凭工人业余选习。鉴于薛明剑在养兔方面的成就，1937年他被上海市立动物园推选为养兔研究员会委员。周元功和华汝成后来也分别担任苏州浒墅关三元养兔场和上海中华农场养兔部的负责人。

产学研一体化运营养兔事业的郑鑫泉：创办我国首份养兔专业期刊《兔苑：养兔杂志》

郑鑫泉，无锡人，生卒年和具体生平不详，其兄郑海泉办有无锡瑞昌丝厂。郑鑫泉曾留学日本，对养兔及农政经济、蚕丝生产等方面均有专长研究，回国后于1933年在无锡成立兔苑养兔研究所（所址在广勤路长宁桥），自任所长，下设研究部、育种部、指导部，开展养兔学术技术的研究与培训，培育提供优秀纯良种兔，推行指导新兴养兔产业。1935年春，郑鑫泉赴海外选购了15种100余只名贵种兔回国，在钱桥开办兔苑第一养兔场（后又规划建设第二养兔场），一度筹备兔苑养兔产业股份有限公司（可能后因抗战爆发而未成）。据兔苑养兔研究所发布的广告称，其培育养殖的兔种类齐全，包括英系毛用种兔、珍贵皮用种兔、皮肉兼用种兔、医药试验用兔、生物研究用兔、实验教材用兔、家庭玩赏等兔。另据《无锡市志》载，30年代，郑兴泉（“兴”应为“鑫”之误）在梅园附近办兔场，有毛用兔、皮用兔，大多是从日本引进的“日本大耳”兔、“青紫兰”兔、“立克斯”兔和英系、法系、日系“安哥拉”兔等10多个品种。他还与无锡师范附属小学合作，赠送种兔，建立锡师附小合作养兔场，倡导儿童养兔。郑鑫泉撰写了《家兔蕃殖论》《家兔品种论》《养兔的意义与价值》《中国养兔产业的进路》等论文，还和华兆蕃合著《实用养兔法》一书。他还积极培养人才，开办兔苑养兔函授学校（校址映山河），在《申报》发布招生广告，常年招收学员。郑鑫泉并不单打独斗，他发起成立了中国养兔研究会，广征会员，同时联合薛明剑、华汝成、周元功等人发起成立中华养兔产销合作社，以促进业界联合。

兔苑养兔研究所及养兔场等位置的交通图

由郑鑫泉担任主编兼发行，于1936年11月创刊的《兔苑：养兔杂志》更是当时我国养兔界最初的唯一刊物（次年另见《中国养兔月报》在上海创刊）。该刊编辑部位于无锡映山河，发行处位于上海厦门路尊德里。该刊在创刊号中提出“辅助建设国民经济，加紧生产国防资源，增进农村副业收入”的口号，秉承“在历史的中国养兔产业新兴之初始，欣然担负起报道与推动的职责”的使命，表达了“共筑中国养兔产业巩固的基础，而促其顺利迈进！”的愿望。刊发的内容包括养兔的理论研究、实践经验，养兔业界消息以及兔文化和养兔相关的图画摄影作品等等，可谓图文并茂。该刊印数5000份，定价两角，定为双月刊，实际自1937年1月出版新年号就停刊了，《中国养兔月报》也仅出版四期而停刊。冯焕文在答读者问时，提到两刊之停止均因战事，“自战事发生，因兔场破毁，同志星散，加以交通阻梗，故未见有养兔杂志之重新问世”。尽管《兔苑：养兔杂志》存世短暂，但其刊发的近百篇文章对推广养兔先进理论、交流养兔经验、促进我国养兔事业的发展都起到了积极的作用。新中国成立后，直至1982年才创办目前唯一公开发行的《中国养兔》杂志，由此足见郑鑫泉开兔业期刊先河之功之可贵。

《兔苑：养兔杂志》创刊号

在郑鑫泉、薛明剑等人的大力倡议下，全国养兔数量渐增。全国各地前来购买种兔者络绎不绝，远至广东、福建、宜川等地，无锡和上海成为饲养兔最盛名的中心。这里顺便提及的是，另一位留美的无锡籍畜牧专家陆理成（1895—1964）曾协助华绎之、刘平江、高阳、黄侠民等人于1931年在无锡社桥创办惠康农场（该农场在抗战爆发后于1938年12月宣告解散），陆理成任农场技正。据当代多部养兔著作介绍，1932年陆理成养长毛兔的惠康农场，是我国最早创办的长毛兔场。而在笔者所查的惠康农场相关史料中均未提及此事，该农场主要是养奶牛和蜂，是无锡消毒牛奶的诞生地。陆理成有多篇乳牛方面的著述，《无锡名人辞典（二编）》中称其为中国奶牛鼻祖。惠康农场是否养过长毛兔有待进一步考证。

跌宕起伏的无锡养兔业

据《无锡市志》记载，新中国成立后，无锡农村养兔时增时减。1957年收购的出口畜产品中，兔毛收购量为3.45万斤，占全省的70%，居全国首位。1964—1966年，南京、郑州、兰州等地生物药厂到无锡收购子兔、乳兔，激发了农民养兔积极性，农民排长队出售。1966年后，外贸部门大量收购兔毛，全市毛兔饲养出现高峰。以后，国际兔毛市场不景气，兔毛收购量直线下降。1980年，农村养兔量回升，出现第二次毛兔饲养高峰。1982年，兔毛产大于销，致使1983年毛兔生产急剧下降。1983年，无锡县年交售商品肉兔124.27万只，成为“一人一兔县”，出口冻兔肉1160吨，占全省出口兔肉的25%，居全省第一。当时位于钱桥的无锡县食品冷冻厂以生产鲜冻兔肉为主，其以杂交改良的良种菜兔为原料，经精心加工，开片速冻而成，肉质鲜嫩，营养丰富，质量稳定，成为重要的出口创汇商品。1984年该厂被正式批准为对联邦德国出口的注册厂，后又取得了对英、法的出口注册，是我国冻兔出口在国际上注册的五家专业厂之一，出口冻兔行销西欧及日本、美国、新西兰等地。1985年，菜兔饲养量急剧下降，无锡县生产商品兔仅25.35万只，比1983年少产98.92万只。下半年，兔毛国际市场好转，全国出现毛兔热，新疆、东北、上海、福建、河南、浙江等地纷纷到无锡引购种兔和收购兔毛，种兔价每公斤高达60元，毛兔生产又迅速上升。

此后随着无锡乡镇企业的迅猛发展，农民更多地进了工厂，作为副业的养兔产业受到极大冲击。1993年，全市出栏兔仅32.3万只。2001年起，养兔量进一步大幅减少。至2005年，全市存栏15.49万只，出栏9.62万只，产肉156吨。据《无锡统计年鉴》显示，2018年出栏兔只剩0.83万只，都在宜兴，兔肉产量17吨，也都在宜兴。2019年度起，已无对兔出栏数和兔肉产量的单独统计。这其中也有近年来乡村规划、环境整治等诸多方面的原因，国家政策要求禁养区内关停所有畜禽养殖场。经笔者电话核实，曾在全国有一定影响的宜兴市天子墩畜牧养殖场（宜兴市种兔场）已在多年前停止了兔的养殖。近年来无锡兔业见诸报道的唯一亮点是2011年兰诺生物技术无锡有限公司成功将人类重组第八凝血因子的基因植入家兔基因组，培育出国内首例含有第八凝血因子的转基因兔。这也属于当年郑鑫泉兔苑养兔研究所医药试验和生物研究用兔的范畴。

养兔业在无锡由盛而衰，是时代变化的缩影，无可厚非，但它留给我们的历史遗产是宝贵而值得纪念的，尤其是先辈们为了民众的美好生活，投身事业、不懈奋斗的精神，更需要我们铭记和传承。

对于具有吉祥象征的兔，人们总希望兔年是幸福、和谐、圆满的一年。愿癸卯年里瑞兔都能给我们带来好运，笔者也在此祝福大家！

·本文原载《江南晚报》2023年1月31日B3版，原题《漫谈无锡兔事》，此为图文增补版。

作者简介：

顾烨青，无锡人，80后一枚，在高校图书馆工作。图书情报专业之余，涉猎无锡本土文化，在《无锡日报》《江南晚报》发表《也谈无锡“小上海”的由来——从百年前无锡新世界“连环恐怖袭击案”说起》《中国现代建筑教育事业的先驱者——记“建筑三士”中的无锡人朱士圭》《也说无锡“模范县”》等文章多篇，参与无锡广电“发现无锡”栏目解读荣磊拍摄《无锡景》风光纪录片史事，参与《滨湖文库》编纂工作，被聘为学术顾问。